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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舟唱晚起风情

来源:工业园区招聘网 时间:2018-03-31 作者:张晓林 浏览量:

季大相是一位扎根于洪泽湖的散文作家。他以烟波为稿纸,以渔网和帆影为文字,以独特的人生经历写出了水乡的气息、灵动、节拍、神韵和美感,写出了特定的生活场域、人物命运和精神世界,也写出了人与大自然之间细腻微妙的关系与感觉,正因为如此,使得他的散文具有浓郁的地域性、乡土性和草根性。

在谈论地域散文创作的难度时,季大相认为最大的难度往往就是因为太熟悉而忽视甚至轻视自己身边的文学宝藏。地域文化有它的独特性和不可比拟性,所以它最能彰显出一个地方的文化符号。而正是这样的难度,代表了它的高度。

 

文学创作离不开生活,就像鱼儿离不开水,渔民离不开大湖一样,血肉相连

 

淮周刊:大相好!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写作的?请简要介绍一下你的写作历程。

季大相:从小就喜爱文学,在校时曾在《中学生作文选》等报刊发表过3篇习作,也就是从学生时代就埋下了文学的梦想。参加工作后,主要从事新闻写作,偶尔会在报刊上发表些散文、诗歌之类的文学作品,也就是说,文学梦一直在延续。真正意义上的文学创作应该是从2005年起始,因受多种因素影响,我对自己进行了重新审视,校正了人生的座标。也许是多年生活积淀的缘故吧!散文、诗歌、小小说等文学作品先后在《散文选刊》《雨花》《文苑·经典美文》等报刊发表,并获得“科学精神与中国精神”诗歌大赛一等奖、第二届“中国·包公散文奖”、“珠湖清风杯”全国清廉家风故事征文大赛二等奖等奖项。这些成绩的取得,对我文学创作起到了极大的鼓舞,也增强了自己沿着文学创作这条路走下去的信心。

 

 

淮周刊:读你的散文,觉得渔民的生活不仅来自于你的笔下,而且还来自于你的心灵,这样的文字只不过是你的一种外化的形式。请问,你捕过鱼吗?

季大相:文学创作离不开生活,就像鱼儿离不开水,渔民离不开大湖一样,血肉相连。我出生且一直生活在洪泽湖畔,水乡人自然与水相融。我出生的那个年代,物质条件贫乏,但水中鱼资源十分丰富,钓鱼、拿鱼、叉鱼、戽鱼等等水中捕捞的方法,我都亲身经历地干过。所以,捕鱼对于我来说,是一种熟悉的生活。

 

 

淮周刊:在创作散文集《猎鱼》时,你有过哪些设想?如今这本书由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出版了,你觉得这本书达到最初的设想吗?

季大相:在创作过程中,我有两点设想:一是要写出捕鱼的情趣来,努力给读者一种身临其境之感;二是要留住渔技渔法,在写作过程中,注重了渔具制作和渔技渔法的交代,目的是后人可以从我的文字中复制渔技渔法,努力还原曾经的捕鱼场景。《散文选刊》等报刊发表了多篇捕鱼系列文章,《淮海晚报》开设“水乡捕鱼记”专栏发表了20篇。《猎鱼》的创作,也得到了江苏省作协的关注,并作为“第二批定点深入生活作家”项目进行签约,同时,列入洪泽区政府重点资助文化项目。今年散文集《猎鱼》又获得淮安市第十届“五个一工程奖”,作品能在一定范围内得到如此的认可,既是意料之中的,又超出了我的预期设想,总的来说,我自己对《猎鱼》这部作品还是比较满意的,看作是自己创作生涯的代表作。

 

 

随意性写作,无异是畸形儿,是对自己对作品极不负责任的放纵

 

淮周刊:是什么原因或灵感,促使你创作了这部散文集?

季大相:洪泽湖地区聚居着来自江苏、安徽、山东、河南等全国13个省份的渔民,先人们在长期浪里觅食,与大自然作顽强抗争的进程中,衍生出上百种渔具渔法。无论是洞穴中,还是汹涌的波涛里……只要有鱼,人们总有办法把它捕捉上来。可以说,洪泽湖地区是一座历史底蕴深厚的渔文化博物馆,渔文化之丰富,占据着独特地位,是我国其他地区无可比拟的。

水乡人,自然精于捕捞。钓鱼、摸鱼、焐鱼、打冻鱼……一个个在长期实践中创造出的捕鱼技法应运而生。水乡人发明创造的渔具渔法,有好多是专一性的,比如:兜网捕刀鱼、推网捕银鱼……简直就是巧夺天工的神奇。一次,我偶然在路边看到有一个老年人用扒箕捕鱼,这种渔具,我至少已有20年没有见到了。当时心情十分激动,尾随观看了很长时间,仿佛自己又回到了童年时代,感触之余,忽然发现一些曾经熟悉的渔具渔法已难得一见。我意识到,终有一天,先人在长期与大自然斗争中发明创造的绝大部分渔具渔法,必将像肉体生命一样消亡,不复再现。于是,我将捕鱼体裁列为自己一个时期的创作方向,并当作自己的一种使命感而付诸行动。

 

 

淮周刊:英国诗人艾略特说,“以艺术形式表达情感的惟一途径,就是探寻一个‘客观对应物’。换句话说,一系列的物、一种情景、一连串的事件,都应作为那种特殊情感的程式;由于这些外在事物必然以感觉经验为终点而宣告结束,所以它们一经提出,感情立刻被唤起了”。作为“客观对应物”的渔民生活,你在创作中是如何表现的?

季大相:俗话说“天下行业有三苦”:撑船打船卖豆腐。旧社会,渔民撑着小渔船浪里觅食,与大自然搏斗,更是苦上苦。即使在今天,湖上捕捞依然是一项繁重的体力活。走近渔民,接触渔民,你只会感动,感叹人的智慧和创造力是如此的神奇,洪泽湖渔民经世代不断探索、总结,高峰时有上百种捕鱼技法,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最为神奇之处就是各种渔具渔法可以捕捞不同的渔产品,比如“兜网”,它专门用来拖毛刀鱼;扳网是专捕银鱼的渔具,等等,这些捕鱼技法,对鱼的生活习性、渔具吃水深度等,了然在胸,你问渔民有什么秘诀?他们憨厚地笑笑,没有秘诀,全凭感觉,那种自信,让你望尘莫及。

为立体式地呈现渔民生活,我先后六次与渔民一道下湖捕鱼,近距离领略不同渔具渔技渔法的魅力。渔船随着波浪颠簸,渔民展现身手,让你惊喜,让你叹息,渔民的收获多少,那脸颊就是晴雨表。那一刻,你心头会瞬间升腾起一种神圣感,为渔民的辛劳,尤其是在那水天一色,一望无垠的湖中间,看远方的小渔船出现风波里,有一种融入其间的冲动。在作品中,我采用写实与写意交融的手法,多维度多角度地将渔民生活最本真的一面以文字的形式表述出来,质朴的语言中描绘出生动的生活场景,童真童趣,亲情友情有机融合,努力让更多的人从文字中了解渔民真实的生活状况,在共振中产生共鸣。

 

 

淮周刊:你认为好散文有没有标准?如果有,有哪些?

季大相:在网络发达,全民写手的当下,文学创作者更要有自我约束力,要有严肃的态度去对待,文字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是自己心血的精华。随意性写作,无异是畸形儿,是对自己对作品极不负责任的放纵。有人说,很难界定好散文的标准。我认为,好散文是有标准的,如何写好散文,个人有两点浅显的认知:一是融入生活。写自己熟悉的生活,有生活才能有话可说,有话可说才能展现出生活的原貌,将读者引入生活情境,在生动的情境中感受生活的美好。就拿我写作鱼系列文章来说,有许多渔具制作及捕捞方法,我曾经都亲身经历过。按理说“轻车熟路”,下笔如神。但我从不敢懈怠随意,文章写好后,都会向有捕鱼经验的人和渔民请教,请他们演练渔具的制作和捕捞技法,以再次亲见为准。我深有体会的是,有些文章我初稿写出的渔具制作和渔技渔法,经验证与实践操作的差距还是很大的,因此,我在写作中尽最大的努力去减少这样的缺憾。二是融入环境。一篇作品能得到读者认可,关键是要避免离题万里,胡言乱语。俗话说,“隔行如隔山”。文学创作也同理,诸如工人写农民,老师写医生,如果没有进行深入的生活,熟悉环境,那么创作出的作品难免会有硬伤和做作的痕迹。说到底,散文的“形”散而“神”不散的核心要义,就是要文字与生活、环境自然融合,线条流畅,质朴中给人以清新、雅致之感,在自然表达中达到升华主题的目的,从而使读者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地域文化有它的独特性和不可比拟性,所以它最能彰显出一个地方的文化符号

 

淮周刊:作为一位地域写作者,你觉得地域写作的难度在什么地方?有时,这样的难度恰恰又代表着它的高度,你是怎么看待这样的高度?

季大相:对于地域写作而言,最大的难度往往就是因为太熟悉而忽视甚至轻视自己身边的文学宝藏。地域文化有它的独特性和不可比拟性,所以它最能彰显出一个地方的文化符号。而正是这样的难度,代表了它的高度。挖掘地域文化,必须要做一个文字的行者。我写作《猎鱼》系列文章时,当初计划写20篇左右,但在写作过程中,我发现洪泽湖地区的渔技渔法特别丰富,是一座有待开采的文化宝藏。经过历时10年的努力,我写作了近百篇捕鱼系列文章,最终成就了《猎鱼》这本散文集。

 

 

淮周刊:随着工业文明的发展,尤其是后工业文明的到来,给人类生存环境带来较大的污染和破坏。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你以散文的方式来反映渔民生活,写出了自己对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和反思。请从生态文学的角度,谈谈你创作这本书的意义?

季大相:工业文明的发展,带来的是物质上的丰腴,付出的是生态代价。近年来,洪泽区非常重视洪泽湖环境治理,生态环境得到根本性改善。生态文学反映的是最真实的生存状况,生态是延续生命的母体。可以说,我的写作风格是乡土文学,没有阳春白雪的细腻,也没有城市文学之类的风情,在一些人眼里是不入流的,但我认为,最质朴最本真的表述,就是原生态的写作。如果让我自己对《猎鱼》这本书的意义作个定位的话,就是它具有一定的可读性和史料性,有传承非遗文化的价值。

 

 

敬重渔民,感恩他们用辛勤劳动丰富我们餐桌和味蕾,使我们生活有滋有味、香溢多姿

 

淮周刊:文学是人学。生活在城市里的人,对渔民的生活是陌生的,请简要地介绍一下洪泽湖渔民的生存状态和生活状态?

季大相:洪泽湖渔民也享受着现代化进程的福祉,有一个最显著的特征。过去渔民下湖捕捞,全部划桨或篙撑渔船。在采风中,我有时候甚至是热泪盈眶的,为渔民的智慧和辛劳而感动。如今,渔民下湖全部是机械(柴油机)动力,节省了大量时间和精力。又比如虾拖子、兜网等捕捞方式,也是采用机械动力作业,大大降低了捕捞强度。现在政府对渔民实行油补,减轻渔民的生存压力。同时,还积极实施渔民上岸惠民工程,极大地改善了渔民的生存和生活条件。

 

 

淮周刊:现代文明对农业文明的冲击是巨大的,它不断改变人们的生活习惯和生活方式。请问渔民的后代是怎么看待上一辈的生活?他们与上辈之间有没有冲突?你是如何看待这样的冲突?

季大相:在渔民后代的眼里,上辈的人仅仅是浪里去波里来,满身腥臭味的打渔者,就连捕捞上来的鱼都卖不出好价钱来,太迂腐了,没有生活的情趣。所以,现在的青年渔民与上辈之间的观念冲突还是比较明显的,除捕捞外,许多青年渔民还当起了水产品销售经纪人。许多人家在城里买了房,小孩在城里上学,捕捞归来后,洗把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彻底褪去了渔民的模样。上辈人见了直摇头,苦点钱就忘乎所以了。青年渔民的观念是紧跟时代潮流的。好比农村土地流转,农民进厂上班拿工资成为常态化一样,青年渔民的观念一转,立马展现出的新气象,这就是新型渔民的形象。上辈渔民闲时忙着修补渔网具,全力为下一次捕捞做准备。现在每逢休渔期,可以出钱将渔网具交给别人保养,大多青年渔民会采取打短工、做点小生意的方式来增加收入,使生活保持着较高的水准。我认为,上辈渔民与青年渔民的观念冲突,属正常现象,乃是时代碰撞摩擦出的火花。只有渔民生存条件真正改善了,他们才能将这一行业当成职业来干,世代传承,也才能让我们有机会吃到正宗的野生鱼。如果渔民因生存问题而转行,那么,这必将是时代发展的悲哀。所以,我在创作散文集《猎鱼》时,始终心存敬畏,敬畏大湖,敬重渔民,感恩他们用辛勤劳动丰富我们餐桌和味蕾,使我们生活有滋有味、香溢多姿。

季大相文学档案

季大相,男,现为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江苏省作协第二批“定点深入生活作家”、洪泽区作家协会副主席。

近年来,先后在《人民日报》《散文选刊》《文苑·经典美文》《百花园》《雨花》等报刊发表散文、诗歌、小小说等文学作品80余万字。荣获第十届淮安市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首届“洪泽湖文化奖”、第二届“中国•包公散文奖”、《人民文学》杂志社等单位主办的“科学精神与中国精神”诗歌大赛一等奖、“珠湖清风杯”全国清廉家风故事征文大赛二等奖等奖项。出版散文集《水乡记忆》《猎鱼》,主编《朱坝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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